白虞姬用眼尾到处扫了一下,观察一下敌人的实力,虽然目测自己打不过这群黑衣人,但是自保的能力至少得有吧。虽然刚才已经证明了,水晶球不管用了。那得另寻他路了。自己不能啥都不做就等着别人来保护自己吧。那么自己还剩什么能力可以使用呢?自己不能使用人鱼的声波来攻击他们,也不能鱼摆尾,反正和人鱼有关的能力都不能用,毕竟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身。
这么多年了,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危机,感觉自己也没啥非人鱼能力能自保。有了!有一把剑,虽然自己一直没怎么用,但是这把剑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容麽麽交代过不要总是使用这把剑,说它会腐蚀自己的灵魂,除非是性命攸关的时刻,偶尔用那么一两次来保命还是可以的。这把剑一直封尘在她的百宝囊里,是时候重见天日了!
她嘴念“残月剑!”,腰侧便出现了一个火花四射的光圈,她手掌一张一合,一把剑落在了她手里,纵身一跃,双脚吸附在了墙壁上。
剑身长度仿佛是为白虞姬量身定制的,不长不短,恰到好处;一弯三寸长的残月连接了剑格和细长笔直的剑身。整剑通体以透黑为底,剑面双雕刻回首人鱼抽象画,就像西周古文物上面的回首凤鸟形那样抽象,回首人鱼周围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大篆。回首人鱼和大篆占据了剑面的上半部,由内而外地闪着猩红色的血色光芒,和透黑的剑底色一呼应,仿佛是来自地狱使者的馈赠。大篆并非大小划一的字体,而是扭曲成了一股股绳子,捆住了美人鱼的双手,而且有爬上她脖子的趋势,她用手扒拉着这股文字扭成的绳子,绝望之泪从她眼角滴落。
柳封魅看到,白虞姬手里的剑身周遭渐渐地出现一丝丝云雾,邪魅的红紫色!这股红紫色看起来就有一股不祥的气息,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。
白虞姬手握残月剑,朝着黑衣人聚集的地方一挥刀,用剑尖划了一个残月,瞬间,无数个残月状的光刃就生成了,黑底红边地在空中闪耀着诡异的光芒,它们并没有马上攻击,而是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,似乎在探视猎物是否美味,等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它们为啥不攻击的嘶吼,突然就嗖嗖嗖地朝着黑衣人劈去。
只有一个黑衣人躲开了,剩下人在接触到残月光刃的瞬间都被削皮夺骨,一顿惨叫,地面、墙壁都溅满了鲜血,有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人由于被残月光刃劈了个正着,身体瞬间化作黑色细沙继而化为一缕黑烟,消失在空气中。
看着效力,残月剑的确发挥了它应有的能力,斩杀敌人真的是立竿见影地快和有效。白虞姬松了一口气,毕竟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废柴了。起码能发挥一点效力。
持萧者的乐声一直未曾断过,那些受了伤的黑衣人的耳朵随着乐声在动,伤口也在渐渐地愈合。柳封魅一看,马上意识到了怎么回事:“攻击那个持萧者!其他人都是傀儡!”
白虞姬一听,马上朝着持萧者的方向划了两残月光刃,光刃源源不绝地朝着他飞奔而去。但是还没靠近持萧者,黑衣人已经组成一堵堵墙,挡住了残月光刃。
柳封魅见此,脚踏墙壁企图从侧翼突击。但是她刚踩到墙壁上,眼前突然闪现了一个黑衣人,毫不犹疑地朝她伸了一掌,反应极快的她一侧身,和这一掌擦肩而过。
好险,虽然这个黑衣服法力比她低很多,但是自己中招的话肯定也不好受,打斗之时,最忌讳的就是受伤,无论大小伤,能避免的肯定要避免。这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。
怎么会突然出现?感觉这黑衣人不是从眼前,不是从上面……对!是从侧面的墙壁上光影交界处钻出来的。从刚才观察便感觉是如此,所有的黑衣人都是听萧声行动,无论是出现还是消失都是从光影交界处,按照这样的话,持萧者岂不是有无穷无尽的马仔可以使唤了。当然,前提是他有足够的灵力来支撑这一切行动。幸好一个人的灵力是有限的,否则他们得被这些灵力一般但是数量众多的黑衣人给拖死。
柳封魅在落地的瞬间用青鸟弓压了一下地板,作为了缓冲,她抬头盯着持萧者,寻找攻击的机会和方式。黑衣人源源不断地从光影交界处爬出来,感觉房间都快站不下了。她想要用弓箭。但是这里太窄了。感觉施展不开来,弓箭一拉,估计黑衣人都可以直接用手按住自己了。
柳封魅直接拔出一根箭,当做武器放在手里。黑衣人凭借数量,慢慢地把两人的活动半径给缩窄,两个人渐渐地背靠背……………….
持萧者操控的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,感觉他开始体力不支了,半跪在地上。但是仍旧忘我地吹着萧。柳封魅有点无语,毕竟自己战斗和保护一个人的同时还得战斗,还是挺不一样的。就例如自己游泳和身上搭着被救者来游泳,那完全是两个概念。
就当白虞姬和柳封魅正寻找别的办法、一筹莫展之时,突然,从持萧者的背后跃飞出一个人影,是一个年长者,她一脚屈膝,一脚鹤立鸡群地站立从持萧者背后骤然出现。只见她右手一挥,一把羽扇随之展示在众人面前。
“剑雨!”
她一煽动,最末端的羽毛从羽扇里飞夺而出,原本犹如鹅毛般柔软随风飘扬的羽毛瞬间变得凌厉,直勾勾地朝着持萧者射去。持萧者没料想到会有人从自己背后攻击,有点猝不及防,但是想不到他也不是吃素的,在羽毛剑雨刚出羽扇的瞬间,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,只见他一转身,一挥萧,无数黑衣人从暗影中爬出来,构筑了一堵人墙,想要挡住来势汹汹的攻击,然而,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,羽毛剑雨细如牦牛,犹如扎破纸人那样一下子就穿透了层层人墙。无论人墙如何围堵,总是有一两根根本肉眼无法留意的剑雨扎进持萧者的身体里,犹如万针穿心般痛。持萧者捂住了中了剑雨针的肚子,看了长者一眼,赶紧使出瞬间转移,消失了。
所有的黑衣人也趁势潜入阴影里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时候羽毛使用者才款款落下,她把羽扇缓缓地放置身前,手指轻轻一挥动,卧室灯便亮了。
哦,是柳管家。
此时白虞姬看清楚了,她身着一袭墨绿色织锦缎旗袍,竖领应有半寸高,一色泽均匀颜色饱满翠绿的玉手镯,一双素白盆底鞋,红唇显得她比同年龄的女性更加精神和成熟,温润如玉的双眼让她充满了东方睿智女性美。手中的羽扇是由鹤的羽毛一层层叠加构成的,光滑,隐隐约约透着一层雾蒙蒙的白光。
“柳…………”她差点认不出她了。
“小白,你没受伤吧?”风轻云淡的声音,对柳管家而言,这种对手,根本不能成为对手。
“嗯嗯………….”白虞姬仍旧看着柳管家,赞叹她的厉害,毕竟刚才她的羽毛剑雨摧枯拉朽般地刺穿了敌人的人墙,有点不费吹灰之力的感觉。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强者。虽然感觉容麽麽也很厉害,但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程度的危险,所以也从来没见容麽麽展示过自己的实力,也有可能自己当时太小了,只看到容麽麽受伤却不无法判断对方的实力。
只有在练习的时候,能略微感受到容麽麽的厉害。而今天遇到的人,怎么都不需要借助水晶球来使用力量,都是随心所欲地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。
“小白,你怎么了?吓到了?没遇到过这种追杀?”柳管家温柔地问道。
“恩……是的确没遇到过这种情况……….追杀?”
“恩。很明显是冲你而来的。看样子,也不是蒋太勋的人。看这手法,多数是川泯百事屋的人。这是他们的先头部队暗影傀儡者。”
白虞姬心脏蹦蹦地跳了几下。川泯百事屋?这个如雷贯耳的神秘机构,令人胆寒。大家都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,但是没有人了解这个组织,甚是神秘。虽然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,但是当它来临的时候,又感觉自己还没准备好。川泯百事屋,是专门从事黑暗活动的组织,只要价格合适,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。如果连他们都介入了,那证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。那自己将会迎来无穷无尽的追杀和追捕,自己只能迫于无奈开始逃忙之路。然而一切都还没准备就绪,她还没强大到足以离开容麽麽保护自己的地步,但是容麽麽暂时无法离开当下的住址,容麽麽还有需要完成的任务。从出生到现在,她一直都过着很安稳的生活,直到遇到了朴胥俊和车栋旭,感觉潘多拉之盒就开启了。这些年来,虽然没有遇到生命危险,但是她自己可是很努力的修炼提升自我,但是总感觉有一个瓶颈卡在那里,一直无法突破三重天。她呆呆地站着,把手里的残月剑握得更紧了,手心已经出汗了。这时,缠绕着残月剑的红紫色烟雾飘向了地上的血液,烟雾犹如贪婪的饿狼把地上的血吸吮殆尽,似茹毛饮血,似狼吞虎咽,眨眼的功夫,地上的血就化为了烟雾。
柳管家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剑,定眼一看,这是灵魂受到侵蚀的月冥剑,毕竟它和月冥剑形态一模一样,就是颜色不一样而已。月冥剑是上古神器,和赤乌剑是一对儿,只有相爱之人相互持有,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,否则与普通兵器无异。有点不知道说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特性,那就是上古兵器一般都会如实地反馈持有者的心灵和身体状况,如果持剑者心灵已经扭曲,那么兵器也会黑化,直到持有者去世才会恢复神气。看这把剑的铭文,已经扭曲到难以阅读的情况了,而且已经爬满了半个剑身,如果任由铭文爬满剑身,那么白虞姬的性命将危在旦夕。朴将军这么多年来付出的心血将付之东流。柳管家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“小白,你这把剑,经常用吗?”
“残月剑吗?我……….”
“残月剑?”
“对呀。在梦中,它和我说,自己就是残月剑。”
“不是月冥剑吗?”柳管家合起羽扇,往手心里一拍,羽扇化作一个发夹大小的饰物,自动别到了柳管家的耳侧。
“我第一次拿出来的时候,容麽麽也说是月冥剑,但是是黑化了的。叫我不要常用,说会腐蚀我的灵魂。”
“那你这次怎么拿出来用了?”柳封魅用揶揄的语气问道。
“对手太强大了,我…………”白虞姬说不出干等着别人保护自己这种话。“保护”这两个字单是想想都感觉伤自尊,根本没法说出口。
“所以真的是月冥剑?”柳管家急切地问道。
“是吧。我也不是很清楚。容麽麽说我一辈子就获得过一把剑,就是月冥剑,但是它自称残月剑。我也只好这样叫了。”
柳管家知道这个道理,上古神器很有自己的想法,如果它给自己取名了,不叫这个名字,还真叫不动它。“你知道它被腐蚀了?可有破解之法?”
“容麽麽尝试了很多方法,但是貌似不起效用。你看,铭文都扭曲了,等铭文布满剑身,估计就是我的死期了。”
“你清楚这些后果?”
“恩。”
“那你还这么风轻云淡!”柳封魅这句话带有情绪了,有点急。
“既来之则安之。逃肯定是逃不掉的,还不如面对。无论结果如何,起码我无愧于心。”
柳封魅愣了一下,没想到这个法力如此弱小的人鱼居然说出这种如此符合她水平的话。一个人心灵的强大程度难道不应该与能力成正比吗?为何她明知道死亡将近,却能如此淡定?能如此勇敢地面对。看似柔弱,但是感觉白虞姬有着不一样的心灵。
柳管家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,她无法想象,这个小女孩从小到大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,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,但是却可以如此平静地接受。她很想抱抱白虞姬,毕竟她老早就很喜欢白虞姬。现在见面,感觉她有以往熟悉的感觉,又有以往未曾带有的品质。
“你不怕死吗?”柳封魅语气变了,有点心虚,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,毕竟她不想和白虞姬和解,刚才的对白虞姬的佩服令她有点难堪。
“怕呀。谁不怕啊。人固有一死,早晚的问题而已。我只不过是比其他类人早一步而已。所以得今早有酒今朝醉呀!”
柳管家被她逗笑了。“难怪朴将军买那么多酒。”
柳管家这句话让白虞姬想起了当时朴胥俊说,她喝完酒,他能不能抱她,她当时是点头答应了的。酒醉后还把朴胥俊当成了鱼生,咬了一口。想到这里,她笑了一下。
柳管家和柳封魅看了她一眼。
“想啥呢?”柳封魅问道,感觉没昨天那么冷酷了。看来并肩作战真的能消弭隔阂,让彼此成为友人。
“朴代表去哪里了呢?”
“不知道哦。将军去哪里,还需要向我们汇报吗?!”柳封魅一反刚才的亲切,给了白虞姬一个白眼,纵身一跃,又消失了。
一提到朴胥俊,柳封魅就感觉要针对白虞姬。白虞姬仿佛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了。
“柳管家,你知道吗?”
“小白,你想知道吗?”
“我…………..”白虞姬说不下去了。毕竟感觉自己有点贱嗖嗖的了。嘴上说要和车栋旭在一起,当朴胥俊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,觉得他烦人。但是当看不到朴胥俊的时候,居然总是回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。好烦人啊。什么鬼,好吧,必须承认自己真的很渣。“我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,吧………….柳管家,我去睡觉了。”说完就低头钻进了房间。
柳管家看出了端倪,会心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