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善知道,如果自己再不动手,他们这个团队将会陷入被动的处境。无需等司徒立曜的命令,她从发髻间拔出一羽扇状的发夹,随手一挥,发夹顿时化为一把羽扇,握在了她手里。
羽扇透着一层薄薄的雾蒙蒙的光芒,就像她眼里闪耀的智慧,让人看不透,摸不着。她信手一拨,身后的灵环一环扣一环地显现出来,一环,两环......七环!
紫藤色的光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,更加地女人味十足。灵环之中绿叶婆娑,星星点点的栀子花盛开在绿叶丛中,一位少女轮廓的灵神从繁华绿叶中一飞冲天,遨游在灵环圈内。
灵神的状态的能力者的状态息息相关。这证明柳管家是一个内心充沛、充满力量的人,所以灵神才会展现如此生机勃勃的样子。虽然能感觉出她已经是知天命或是花甲之年,然而她的容光焕发又昭示着她心态是多么地年轻。白虞姬不禁钦佩了。这证明柳管家是一个心态极好,不会内耗的人。
原来柳管家是栀子花类人!白虞姬对于这个倒是能推出一些理来。既然司徒立曜的母亲是栀子花类人,那柳管家估计是他生母带过来的人吧。想不到司徒立曜身边高手如云,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是六重天以上。那,司徒立曜的灵力比他们低,又是如何号令他们的呢?
哦,不对。白虞姬突然想到,司徒立曜只是现在灵力比他们低,之前可不是。造成这个现状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.......一个男人的灵力从巅峰跌落到普通,估计内心很不是滋味吧。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司徒立曜。
司徒立曜神情自若,似乎有一种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的感觉。一直以为都是作为众人将军的他,此时也是一动不动地观察地战斗的状况,丝毫没有要加入战争的意思。虽然他看起来闲情自若,但是不知道为何,白虞姬总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一丝异样。这异样,就像........对,就像紧张。紧张之余,似乎还有一丝无奈。
这无奈,估计也是自己给他造成的吧。要是放在当年,这巨麋鹿对他而言,估计不在话下。一股愧疚和懊恼涌上心头,让白虞姬头脑一热,热血澎湃。感觉自己在这种危难时刻,如果只是袖手旁观的话,真的太对不起前线奋战的战士们了。自己可不能等着他人来保护,起码得出一份力吧!再说了,遇强则强,这是绝佳的锻炼机会!
随着意念的号令,白虞姬身后闪耀出两环相扣的赤色灵环,是二重天,一级。灵环内一朵虞美人迎风摇曳,闲庭信步。不管不顾各种战术,一股脑地,她就冲了上去。
司徒立曜似乎没有预料到白虞姬会这么做,眼神从无奈变成了惊讶。幸好他的脑子转得快,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,条件反射地伸出了手,猝不及防地拽住了白虞姬。
“你干嘛?!”司徒立曜虽然语气温柔,但是能听出来有点责备的意思。
“我不想坐以待毙,我也想出一份力。”
“以你这实力?”司徒立曜反问道。
白虞姬愣了一下,毕竟被戳中痛处了。她一脸不甘心地看着司徒立曜,满是委屈。
“我们两人也是在参战,但是方式不一定是直接上。”司徒立曜眼神坚定,语气温和:“以目前的状态来看,你的长处是炼药,是感知对手邪气里的毒药灵。如果能帮巨麋鹿驱散这个邪气,也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方法。”
听到这里,白虞姬似乎动摇了。司徒立曜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。恩,仅仅只是好像。因为她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找出附着在一个八重天灵兽身上的毒药灵。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,泛动在眼里。和司徒立曜他们相处久了之后,发现自己的实力与队友相差十万八千里,这种滋味真不好受。总感觉自己就是拖后腿的那个。
司徒立曜看穿了白虞姬此时此刻的心态了,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给她打好心理建树,她以后必定难以成长。自己在世上已经飘荡了上百年上千年,而对于白虞姬而言,她只是初出茅庐,未见过世面,会产生心里动摇是再正常不过了。在巨大的实力差面前,人难免会自卑。这也是好事,证明她不想停留在这个阶段,所以才会有这种不甘。
司徒立曜把道理一一讲给她听。在场的所有人,没有任何一个是有能力解救中邪已深的巨麋鹿。唯一对这方面有所造诣的就是白虞姬,你一个人。既是如此,何不死马当活马医。正如慕容竺所言,他们都认为巨麋鹿中邪已至无药可救,无路可返的地步了,为了保护白雪之森的其他生灵,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杀了巨麋鹿。
“这真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?”司徒立曜反问道:“你甚至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吗?”
白虞姬眼里的那微弱的泪光瞬间颤动了,动摇了。这句话真的戳中她的心窝了。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,她未曾放弃过巨麋鹿。只不过是对自己实在是没有自信,所以连尝试都不敢去尝试。她很清楚,一个炼药师的能力对解毒程度的影响。自己能力有限,虽然无法完全为巨麋鹿解毒,但是减轻它的痛苦,就这点而言,自己估计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正当白虞姬思考之际,柳善已经开启了对巨麋鹿的攻击。
“剑雨!”
柳善一煽动羽扇,最末端的羽毛一根根地从羽扇里飞夺而出,原本犹如鹅毛般柔软随风飘扬的羽毛瞬间变得凌厉,像一把把利刃那样直愣愣地立着,明晃晃地亮着杀气,从来不知道,原来羽毛一旦合拢在一起,竟变得像镜面那样,在阳光下竟能反射出如此灿烂的光芒。从侧面看,就像无数把利刃竖立在半空中。
和羽毛那种柔软细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,这很“柳善”。看起来温柔如水,实际上内心坚定如磐石,说狠则狠,说柔则柔。外柔内刚。
顷刻间,半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羽毛剑,它们一动不动地静静等待着,仿佛有无形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地下的巨麋鹿,默默地等待着持有者的一声令下。
只见柳善随手一挥扇,这些羽毛犹如骤雨急下,天空像是下起了倾盆大雨,密密麻麻的剑雨直扎巨麋鹿而去。
之前还很淡定巨麋鹿此时居然有点皱眉了,只见它双蹄一扬,腾空飞跃,就这么一瞬间,它的身躯化为了星星点点,仿若银河落人间,在这星光灿烂的朦胧间,似乎有一人影从星光闪闪的银河里探出身来!这场景给在场所有人的错觉就是一只巨麋鹿踏过银河,经过银河的洗礼后就变成了——
一男子!他头长着犄角,犄角犹如树冠童童而立;身躯魁梧散发着他真身巨麋鹿的霸气;浓眉大眼鹰钩鼻带着异域风情;一圈褐色美髯挂下颌;一头褐红色的长发在邪气的加持下,怒发冲冠;又见他,外披麋鹿毛大衣,粗犷不羁;身着连珠对鹿纹,红底金纹对襟圆领长袍;衣角露出一丝白色的汗衫痕迹;脚蹬皂靴。看起来威武霸气,和巨麋鹿给人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和这星光点点形成绝对反差的是,男子双眼被乌烟瘴气所笼罩,浓浓的邪气后面是红到见血的双眼。这一黑一红混合在一起,让人倍感不适。
只见男子神情暴怒,用狂躁的眼神扫了地面一眼。双手结印的瞬间,褐红色的长发迎风而起,气势磅礴。他头上的犄角以虚幻的状态展示了出来,像是灵魂出窍那样离开原有的犄角实体;这充满灵力的犄角在他的驱使下,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远远望去,就像一个树冠在他头顶展开了一个屏障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当剑雨噼里啪啦犹如骤雨扎到这树冠般的犄角上时,白虞姬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:这巨麋鹿的屏障会被剑雨给刺穿吗?!
上空轰轰隆隆,声如雷鸣,音似大雨落天篷。其势如千军万马奔腾,浩浩荡荡,尘土飞扬。剑雨在撞击到屏障的瞬间,化为了粉剂消失于无形。柳善能感觉到,剑雨所落之地,坚硬无比,这充满灵力的犄角形屏障的确和麋鹿的犄角一样坚不可摧。剑雨在这坚若磐石的犄角屏障面前犹若绣花针,好似花拳绣腿。
不过,古话说得好,水滴石穿,再坚硬的巨石,再无敌的屏障,只要受到持续不断的攻击,那还是有机可乘的。
只见随着剑雨持续不断的攻击,屏障的表层似乎被薄薄地削掉了好一些。屏障表面坑坑洼洼,坑洞无数。即便是到这种程度,柳善也感觉不到屏障有丝毫的松动。这屏障真是从内到外地坚硬到底。本以为削掉表层,屏障内部可能是软组织,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。